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 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 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 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波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 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2012年3月30日星期五

談談情.跳跳橋.笑笑誰



悲劇和鬧劇是一個硬幣的兩面:悲劇英雄和鬧劇主角,開頭一般有頭有臉,卻因為性格上的缺失,犯了錯誤;結局是前者悲劇收場喪生,後者灰頭土臉出醜人前成為笑柄。觀眾看悲劇大慟一場或看鬧劇大笑一場,是殊途同歸很暢快的情感宣洩。負面可以幸災樂禍「幸虧我沒那麼倒霉」;正面是自我警惕勿犯其錯。至於兩者中間的喜劇呢?因為沒上述兩者那麼極端,觀眾看着劇中人可笑之處而笑他之餘,往往回心一想:多半也在笑着自己(原來笑劇中人是五十步笑百步)!

《談談情.跳跳橋》的原著Luv,半世紀前在紐約百老滙由阿倫阿堅、艾利華拉殊、安積遜擔綱首演,拿到最佳導演(後來《畢業生》的金像獎導演邁克尼古斯)和監製東尼獎,最佳舞台劇和編劇獎的提名卻輸了,叫座而只是半叫好,只因為風格不統一:是紐西蒙式百老滙處境喜劇和夏勞品特式荒謬劇的混種!中英劇團的新演繹,除了是彭秀慧很地道香港話(潮語夾雜英文)的翻譯之外,也似乎為照顧混種的兩半,而由彭秀慧與中英駐團導演盧智燊聯合執導(誰管哪一半就見仁見智了)。更由兩人和朱栢謙合演。效果是觀眾看得很投入、很開心,而且從頭笑到尾之後,也會反思自省人生的意義。 

發人深省人生意義

荒誕的劇情很簡單:失敗者白耀哈(朱栢謙)——白耀燦看到定會打個哈哈——生無可戀要跳橋自殺,搞婚外情的苗日飛(盧智燊)、他的「理大同學」,叫他先談談情:他輕生皆因未嘗試過為人生添意義的「戀愛」;更老友鬼鬼地撮合他和自己老婆姜愛玲(彭秀慧)。兩人果然一見傾心,姜馬上答應離婚;兩對情人各得其所。下半場仍是同一橋上景而秋去春來:苗姜兩人都悔不當初、舊情復熾,合謀推白下橋然後復合。轉變成鬧劇的下半場,欲推人者的苗自己兩次墮橋:多終於「成功」跳橋的白一次,而兩人都大難不死。結局打回原形:苗姜兩口子再度鬧翻而白仍是橋上的失敗者:被群犬包圍困在燈柱上!情節、結局,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戲時引人入勝,看完發人深省人生意義的問題。

引人入勝的首推三位演員的出色演技大鬥法。除了那條橋脫不了紐約的影子之外,香港觀眾對「出爐特首理大校友」非常投入共鳴:例如初出場時很風光的身光頸靚苗、人肉百科全書女強人姜,趾高氣揚自我吹噓,本來與「犀利哥」般流浪漢型的白天淵之別,但卻先後和「衰到貼地」的白互吐苦水「鬥慘情」。香港人一向精通視乎需要「認叻」或(報稅/朋友借錢或追債/老婆追家用時)「認窮」,在看「互揚臭史」看得噁心時,倍覺「自揭瘡疤」可憐復可笑兼可愛!更有飛刀特技表演:一次擲出手中小刀而飛插在十步外石上(其實是掩眼法:手中刀隱沒、石上彈出另一把);第二次更飛刀斷繩使牆上水牌倒懸。而屢次跳橋是下半場主要笑位,也使劇名的疊字合理化。

戀愛意義令人質疑

發我深省因為懷舊:千禧年中英一口氣重演兩部我八十年代給故藝術總監高本納譯的莎劇《元宵》及《仲夏夜之夢》,主題同是嘲諷愛情盲目;當時同是中英「花旦」彭秀慧主演。今日看成熟又成名的她譯、導、演這部戲,繼續對戀愛的意義質疑,倍增感喟。她借姜愛玲口中道出最不浪漫、現實得令人心寒的愛情宣言:「首先雙方要有相近似的社交圈子,有互相尊敬的職業地位,然後才肉體上循序漸進互相吸引、情感精神上互相交流……」比起前述兩莎劇所諷刺的盲目愛情——一部是愛得男女不分;另一部是魔法花汁滴在睡眠中眼皮上之後,一張眼見到第一個是美是醜、是人是畜也一見鍾情——這是太理智算計的另一極端!現代愛情淪落到這地步,難怪感情缺失/離婚率偏高!我是參透情場的老經驗級,看本劇也心中觸動;其他觀眾相信感受尤深!

必須一讚的是朱栢謙:和兩位導演兼情場劇場都是老手的演對手,而能旗鼓相當(更露一手勝過兩前輩的歌喉),不受衣衫襤褸的形象劣勢拖累,真有你的!

而從譯導女主角聯想到兩部莎劇原合作夥伴的「故人」高本納:本文開頭的悲劇鬧劇論,是當年和他合作《禧春酒店》鬧劇時交流的心得。只有講喜劇那一截是我自家的。我想高本納在天之靈,看到今日中英繼承他遺風,製作出本劇的水準,也堪告慰!

【轉載自信報財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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